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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菊韵】厚土 十五 (小说)

日期:2022-4-25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第十五章 痴痴儿女情

半个月后后,医院里的金宝,由于年轻,伤势恢复得很快,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。

沈春禄隔上三五天,就会来看他一次。每次都会带一陶罐的海参汤,给金宝补身子。看着金宝的脸色日渐红润起来,沈春禄很高兴。那天一大早,沈春禄又赶来了。他打量着金宝,心有余悸地说:“臭小子,你总算好起来了。快把老爹吓死了。”

金宝就笑,说:“爹,你怎么又跑来了?远路风尘的很辛苦。我现在都好了,你就不要老往这跑了!”

“嗯,爹知道了!”

金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说:“爹,你没有难为林大大家吧?”

沈春禄摇摇头说:“无凭无据的,我干嘛要难为他?再说,若不是远志那臭小子把你送到曹先生那里,也许你早没命了呢?”

“就是啊,爹,都过去了,就算了!”

“那不行,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!不过你就别管了,好好养病,啊!”

金宝看看父亲,似乎有什么话,却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?有事啊?”沈春禄探寻地问。

“嗯。”金宝点点头,他想起了一件心事了。

前几天,金宝躺在病床上,因为寂寞,就分别给他的同学,好朋友,还有那个她写了信。

接到信的的朋友们,一齐来到医院看望他。同时,他的朋友顾磊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:学校在今年的毕业生中,选出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,要保送到北平的清华读大学。名单都已经出来了。

顾磊兴高采烈说:“沈有信,你知道吗?名单里有我的名字!”

“是吗?那祝贺你啊!”金宝嘴上说着,心里却有着小小的失落。其实,能够去北平的清华读书,一直都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啊!“还,还有谁啊?”他用充满希翼的眼神望着顾磊问。

“其他人都不重要!”顾磊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,带着开心的微笑,说:“关键是,名单上还有你的名字。”

“真,真的?”金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。

“当然是真的了。”顾磊坐到他的身边,握住他的手,热烈地说:“沈有信,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。”

“是啊,太好了!”激动中的金宝猛地坐起身,这个举动,引起伤口的疼痛,不觉“哎哟”一声。

顾磊按住他说:“哎,老同学,你现在就是好好养伤,早点康复了,我们要一起去北平啊!”

“嗯,还有我呢?”两人正说得热闹,一声优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。两个人一起回头,将目光放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身上:她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褂,下配一条黑裙子,脚蹬一双黑色的拉带圆口布鞋。鸭蛋脸,高鼻梁,双眼包皮。眼神清澈,站在那里,像一朵出水芙蓉,有种清清爽爽的妩媚。

“哎,欧阳紫玉,这有你什么事啊?”顾磊有些轻蔑地望着她。

“你不知道了吧!”欧阳紫玉有些得意地微微一笑。“这次啊,我们女校也选送了,其中就有我!”

“哦哟!”顾磊皱起眉头,说:“真是没天理了,女生也可以读大学了?”

“我爹说了,这次是张少帅亲自建议主持的。目的就是为将来振兴咱东北,培养知识型人才。顾磊,我告诉你,现在可都是二十世纪了,你可不要歧视女性哦!”欧阳紫玉说着,脉脉的目光,不经意间就转向了金宝的脸上。刚巧,金宝也在看着她,两人眼神相遇,都不觉会意地微笑。

顾磊看着两人的情形,不觉打个冷战,夸张地说:“哦,真受不了,原以为去了北平,会眼前清净。没想到,梦魇继续喽!”说着,站起身,对那些环站在病床边的同学们一挥手,道:“走了,别在这碍人眼了。”

金宝笑骂了一句:“臭小子,就你矫情!”

看众人离开,欧阳紫玉搬了一把椅子,坐到金宝的床边,眼神盯着金宝的腹部,一边关切地问:“怎么样?还疼吗?”

金宝眼神痴痴地望着她,连连摇头,说:“不疼,看到你就不疼了。”

紫玉嗔责地微笑,白净脸颊上,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,说:“看来,你的伤真是没大碍。”

“谁说的?你不在的时候,我疼得一宿一宿都睡不着呢!”

紫玉脸上的笑意加深,道:“都有精神油嘴滑舌了,还在这儿诓我?”

听了这话,金宝也笑了。

“可是,到底是怎么弄的?接到你信的那会儿,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
“唉!”金宝叹息了一声,道:“都怪我爹,做事太欠考虑了。但愿这事到此为止才好呢。”说着,他眼圈发红,望着紫玉,“你知道吗?这次回家,家里发生了好多事。我妈、我大姐、二姐都,都死了!而且,都是非正常死亡!”

“怎么会这样?发生了什么事?”紫玉惊诧地问。

金宝摇摇头,道:“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。因为,因为那是我爹啊!”

“可是,可是你的母亲姐姐都是非正常死亡,你们那儿的官衙都不管吗?”

“紫玉,你太天真了。”金宝苦笑。“我们那儿只是个小村子,人们除了吃饭睡觉,几乎不关心任何事。你知道吗?我们的村长,直到现在还梳着满清的小辫子呢。”

“天哪!这么闭塞啊?”紫玉惊叹道。

“是!”金宝点点头,说:“你看你吧,可以去读书,现在甚至可以去北平。可在我们那儿,女孩子就是个赔钱货,连自己要嫁给谁,都是要听从父母的。我的两个姐姐……”金宝不想再说下去,只是摇头叹息。

紫玉不自己觉地伸出自己柔软的小手,握住了金宝的手,说:“有信,事情都已发生了,就别难过了,嗯!”

金宝点点头,说:“制造了这么多悲剧的人,是疼我爱我的爹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?能去北平读书,是我做梦都想的事。只是,把爹一个人留在家里,我真担心,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?”

“可是,你在家里,你爹就会听你的了?”

金宝再次摇头,说:“我爹是个很强势的人,在他眼里,我还只是个孩子,又怎么会听我的呢?”

“还是的,那就别想那么多了!”

可是,此刻面对父亲的时候,金宝心里的顾虑不觉又如涟漪般荡漾起来。面对父亲的诘问,他忍不住将心里的事告诉了父亲。

“什么,去北平,那么远啊?”沈春禄有些发懵。北平,对于他来说,实在是太过遥远了,遥远到他连想都没想过呢。再说,儿子六岁就进私塾了,这都读了十年的书了,应该够用了。你看那个二先生,不也是个读书人吗?可有什么用,还不是整天逛窑子抽大烟吗?想到此,不禁对儿子说:“金宝,爹不想你去读书了。你看,你都十六岁了,也该娶媳妇了。咱家这会子是千顷地里一棵苗,就只剩你一人了,早点成家,早点让爹抱孙子。不然,爹置办了再多的家当又有什么用?”

“爹,你这就不知道了!”金宝仔细斟酌着词句,努力试图说服父亲,“我们去北平,是政府出资,重点选拔保送的,是为政府将来培养的知识型人才的,不是哪个人想去就能去的。”

“你说的爹听不懂,什么知不知的。你就告诉爹,去北平读书有什么好处吧,能做官吗?”

金宝思索了一下,点点头。

“真的?”沈春禄黑黢黢的脸,一下子开成了一朵墨菊,他快乐地转了一个身,搓着双手说:“能做官就好!这北,北什么?”

“北平!”

“对对对,北平,你去,一定要去!”

“可是,爹,我走了,家里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!”金宝不无担忧地说。

“咳,一个人怎么了?爹有手有脚,你怕爹饿死不成?”

“不是,爹!你一个人在家,我不放心嘛!”

“放心放心!爹想到你去北平读书,回来可以做官,爹睡觉都会乐醒的,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

“爹!”金宝叫了声,“我是担心你那脾气。不管怎么说,林大大家都是有恩于我家的,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,能答应我吗?”

沈春禄的脸色黑了下来,语气不快地说:“小孩子家家的,懂什么?你只管去北平,家里的事,就别操心了。”

“爹!”

“行了,爹活了四五十岁,难道还不如你个小孩牙子?”沈春禄说着,拂袖出门。

再过了六天,金宝出院回到了学校。参加完了毕业仪式,便要回到了流花岛的家里,准备在家度过一个暑假之后,就要跟同学们一起去北平了。临离开学校之前,他应邀参加了一个特殊的家宴。

邀请他的人,就是欧阳紫玉。提起自己与紫玉相识的经过,金宝现在想起来,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那还是金宝刚刚来到省城读书时的事。是一个礼拜日。在乡下,是没有礼拜日这一说的。不过,即是来到了省城,就要入乡随俗。礼拜日,学校会放假。放假了,家在城里的学生都回家了。金宝没地方去,就去了附近一家书社,在这里,金宝第一次看到了这么多的书:一排排的书架,一排排的柜台,都摆满了书,简直就是书的海洋。

而且,这里在书架之间,还摆着一张张椅子,可以坐在这里尽情地读书。

金宝挑选了一摞自己钟爱的书,抱在怀里,正想找把椅子坐下来,好好过把读书瘾。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:“小妹,来,到这边看看。”

话音未落,迎面便与抱着一摞书的金宝撞了个满怀。然后,金宝怀里的书,便稀哩呼噜落了一地。

“哎,你这人怎么回事啊?干嘛不看着点啊?”金宝没好气地说。

“哎,我说你这人可真是的,在这儿你拿那么多书干嘛?看完一本再换嘛!”那女孩子也不示弱,气嘟嘟地回敬他。

“咳,我还见过像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呢!”金宝打量着她,看她一身学生打扮,不觉寻思,学生更应知礼仪才对,哪里的野丫头,这么不知深浅?便说:“是你先撞到我的,怎么倒派我的不是?”

“明明是你拿的书太多了,挡住自己的视线了,干嘛要赖我?”

两人正在争执,忽听一个柔润的声音插进来道:“姐,这么点事也要这样吵嚷吗?”说着,转向金宝道:“对不起!”

金宝眼前一亮,只见一位同样学生装束的女孩,站在面前,眉眼周正的如同画里画的一样。他还没来得及答应,那女孩已经蹲下身来,帮着捡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了。

“算了,还是我自己来吧!”金宝说着,赶紧也蹲下身来。

那女孩子抬头,看着金宝身上的黑色学生装,便问:“你是学生?”

“嗯,俺从乡下来的,刚考进省学的。”

“哈,我是省学女校的,我叫欧阳紫玉。这是我姐,欧阳子珏!”

……坐在欧阳家的专门来接他的汽车里,金宝想着那些美好的过往,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。

小汽车一路疾驶,来到欧阳家府邸,看着那高大气派的门楼,还有那一进一进的院落,金宝觉得,这里的富贵,与家乡的一切,是个鲜明的对比。

金宝下了车,看见紫玉已经等在门口了。看见他,过来微笑地说:“你来了,我爸爸已经在书房等你了。”

金宝有些紧张,说:“我,我什么礼物都没带,会不会很失礼啊?”

“咳,我爸很开明的,他就是想见见你这个人,走吧!”紫玉说着,转到他的身后,推着他往前走,一边说:“没事的,快走吧!”

金宝身不由己地被推着,来到书房,见到了这位久闻其名的长者。

欧阳紫玉的父亲是少帅府的秘书长,名叫欧阳汉。刚过不惑之年,中等身材,戴一副金边眼镜,斯文儒雅。不知为什么,一见之下,金宝的拘束心理一下子放开了。或许,在欧阳汉的身上有种平易可亲的气质吧。

“欧阳秘书长,你好!”金宝微微一鞠躬,恭敬地说。

“哦,你就是沈有信?”欧阳汉微笑着,“你呀,别叫我秘书长,就叫我欧阳叔叔好了。”说着,他把宠溺的眼光转向紫玉,说:“啊,这三年来,我这丫头在我耳边念叨你的名字,念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。今日一见,果然是少年英俊啊!”

紫玉没吱声,只是一脸得色地望着父亲。

金宝的脸微微泛红,道:“叔叔过奖了!”

“嗯,沈有信,我是个很开明的人。况且,我女儿的眼光不错。这次去北平读书,本来是不想让她去的。可禁不住这丫头软磨硬缠,今天见到你,我就放心了。以后,你们到了北平,照顾这丫头的事,就交给你了。我可告诉你,我这宝贝丫头,要是少了一根毫毛,我唯你是问,知道吗?”

“是,叔叔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紫玉!”

“嗯,好,我就等你这句话了。走,吃饭去!”

饭桌上,金宝又见到了欧阳汉的太太周菊芳,一个爽朗爱说话的中年女人。饭桌上,她问了金宝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。比如赶海的事,怎么捉蟹?怎么挖蛤?怎么钓鱼?金宝都一一详细地讲给她听。她听得津津有味,末了还说:“有信啊,什么时候你得了空闲,带我们去你家乡转转,让咱们也开开眼!”

金宝连连点头,满口答应了。

从欧阳府中出来,金宝就回到学校,收拾行装,准备回家度暑假了。

只是,金宝怎么都没想到,家里一场新的血腥,正在等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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